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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芬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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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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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便自告奋勇:“你说出来,看我有没有办法解决。”

    沈冬说:“你有,这事只有你能解决”。

    她迷惑地问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沈冬说:“我爱上你了!”

    她哑然,懵懵地看着黑暗中的支部书记,仿佛不知道他说什么。她从来没想到这种事,这太出乎她意外。这时沈冬快步过来,跪在她的床前,抓住她的手,冲动地倾诉他对她的爱慕,接着就开始赞美她的身体,从头到脚非常具体,无一遗漏。她觉得这情景非常滑稽,与他支部书记的身份太不相称。这使她想起了周布尔,他们的外貌、神态、口吻都极为相似,只是此时的沈冬不像周布尔那样夹带政治术语,他直截了当地表达他的渴求。语言用完之后,他便吻她的手,从手臂吻到她的肩,留下一些粘乎乎的唾液。

    这时她似乎才醒悟过来,轻而易举地将他一掌推开:“老沈,请你自重!”

    沈冬颓丧地垂下头,但仍跪在她床前不肯离开:“亚男,你不理解我的心情……”

    她对床前的黑影说:“老沈,到此为止,我不怪你,你歇去吧。”

    沈冬怏怏地回到地铺上躺下,说:“亚男,请原谅我的莽撞……”

    她大度地说:“我不会在意的。”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,她却不能安然入眠了,她仔细地聆听沈冬的呼吸声,一听他翻身,就警觉地瞪大眼睛。直到午夜过后,她听见沈冬打起很响的鼾,才放心地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天放亮时她作了个恶梦,梦见一头黑熊把她扑倒了,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,她憋得透不过气来,一挣扎,醒了。原来那头熊是沈冬,他正在她身上拱动着。本来她是可以抗拒他的,但她发现这已毫无意义,他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。随着他的动作,屈辱感一波一波地涌进她的心。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窒息,无力地紧闭双眼,让世界黑下来。

    他从她身体上溜下去了很久,她仍摊在那里一动不动。他给她穿衣服时,她把他推开了。她打了一盆水来,认真地清洗自己,她不能把自己和心中某些神圣的东西弄脏了。沈冬在她身后絮絮叨叨说些饶恕和原谅的话,她没有听清,也不理睬。她安慰自己:这算什么,不过让男人睡了一回,你不是都枪毙过一次了么?

    这以后沈冬很少主动来找她,倒是她找他的次数多,因她是联络员,上级的指令都要经她的手传递。每次见他,她都尽力克制内心的厌恶,告诫自己他到底是党组织负责人,不要在道德上苛求他。与党的事业相比,个人的身体被玷污一次,实在不算什么。她很快就将羞辱埋葬在记忆的深处,不再去碰它。她可以毫无愧色地面对沈冬,面对自己了。

    然而在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之后,命运的波折又随着夏日的炎热猝然来到。这日沈冬惊慌失措地来到她的寝室,告诉她一个支部委员被国民党县党部抓去,供出了所有支部成员,铲共义勇队马上要抓人了。

    她说:“赶快通知同志们转移吧!”

    沈冬说:“来不及了!现在我俩只有一个办法。”

    她催他:“你快说!”

    沈冬迟疑一下,断然说:“事到如今,我们只有先行一步,去投国军了!这样可免遭铲共义勇队的毒打!”

    她大惊失色:“你要叛变投敌?!”

    沈冬抓起她一只手:“亚男,别死心眼,我们只有这一条路走了!共产革命在中国不可能成功,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,我也过够了!亚男,赶快跟我走吧!”

    她愤怒地挣开手,甩了他一耳光:“你这无耻叛徒!”

    沈冬立时凶相毕露,向她猛扑过来。她被撞倒了,脑壳碰在床腿上,晕了过去。待她醒来,已被绳索绑住。沈冬叫来几个士兵,将她拽起,押往国军营地。她一路骂不绝口,毫无惧色。她晓得等待她的有皮鞭、老虎凳、辣椒水,却不知道还有她过去的副手陶玉林。

    惊愕过去之后,陶玉林心头卷起欣喜的热潮。他心仪的女人竟还活在人世,并在这种情况下与他重逢,老天真是有眼!他情不自禁地再次伸手轻抚她的面颊。但她把脸挪开了,双眼瞪得溜圆,眸子里射出两缕仇恨的目光。这敌对的目光使他记起了自己的身份。他扯扯军装,装模作样地开始审问。但她嘴巴关得铁紧,根本不予理睬。手下人急着要用刑,他制止了,说:“对女人那么狠干什么?饿她两天三夜,她就招了的。”

    陶玉林当然不能真的饿她,不仅不能饿她,还要救她,而且要越快越好。他的连队里还有当初随他反水的游击队员,他们若认出陈秀英,麻烦就大了。当天夜里,他提了一罐红米粥去了地牢,并让人卸下了她的脚镣和手铐。他喝退手下人,又对哨兵眨眨眼,让他关上牢门。哨兵认为连长对这个漂亮女犯有了兴趣,知趣地关门退走。

    他让她喝粥,她也不气,不用碗,抱起罐子仰头就喝。吃了嗟来之食,她对语言还是那么吝啬,抹抹嘴巴,一声不吭,冷冷地觑着他。他走近她,双手抓住她的双肩:“秀英,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?可你就是烧成灰,我也认得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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